这样的时刻,听着这样的歌。
你能听到吗?夜空中并不曾闪现你的星眸,若你是有灵的,若你是有灵的。请归来,归来这故乡。听我再唱一次那幽幽清淡淡的《浣溪沙》,那一回首间永不能忘的风情啊。记得否。你看那淡蓝蓝的掩月的云,瘦削如我的颊。
于是遥遥追念共逐闲云野鹤的岁月,那种“行到水穷处,坐看云起时”的逸然心境,于是想起在山中露宿时,两个人相拥着坐看长天银河,你贴在鬓边的唇温温的念着:斜偎宝鸭亲香腮,眼波才动被人猜。那时刻的心是荡漾的,伸出赤足去撩起清流一珠珠,你说:别动,让我好好记住你这样的笑。 只是只是,“月移花影约重来”,何时我们才能再约重来?此时若有灵的,君请顺着我指尖的方向看去,那小栏尽头我们合力栽下的金钱菊。它是否如我俩含笑一般枝枝叶叶相偎。
你走的那天,你说,易安,把这行眷都去了罢,只带得一个你就是心足了。于是相握的两手记取了你的温度,在十里长亭挥动的水红色的衣袖啊,恨不能如蝶,一翼飞至你襟前。我这柔柔念君的心思,怎堪得载这一处相思,两处闲愁? 君来否君来否?今夜小庭秋如絮,你若有灵,来销这冷酒,与我共一晚旧梦,消我今夜里枕边的泪痕罢。
你不能知道我看到你双眼紧闭的时候,天地无了颜色,只仿佛只仿佛你在说:易安,让我好好记取你这时的笑。只仿佛你在说:易安,把这行眷都去了罢,只带得一个人就是心足了。只仿佛你在说:易安,当细数时日,待我归来共诗酒茶。
君已去君已去,只那天边残阳如血,一队鸟斜飞。我喃喃问道:你们可是,载来他的消息??
哭过的脸上失却天真的颜色,蒙尘的铜镜照不出我的憔悴。冷清冷清,君的灵在哪里??请邀我共和一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