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认识小贤的时候,我7岁,她十岁。
她随她妈妈搬到我家隔壁住,她外婆家,因为她爸爸出国了。
我记得第一次见她的时候,她穿着白色的连衣裙,扎个马尾辨,睁着两个大大的眼睛,饶有兴趣的看着我和我的哥哥。
妈妈和小贤的妈妈从小一起长大,所以很热情的邀请她们到我家吃晚饭,妈妈先介绍了哥哥,他们同岁,小贤微笑的看看哥哥,然后盯着我,妈妈笑着拉过我说:这是我家的宝贝,幼幼。我抬头看着她,有点好奇也有点拘谨。
吃饭的时候,妈妈说以后三个孩子可以一起玩耍了,要小贤监督我们,说我是哥哥的跟班,小贤一直没有说话,她长的很象她的妈妈,白皙的皮肤,乌黑的眼睛,浓而细密的眉毛,小而尖挺的鼻子,我盯着她看,发现她看我后,我马上低下了头。
妈妈又在说起我们的称呼,说哥哥,陆小雷,小贤可以叫他小雷,叫我幼幼,让我以后叫小贤叫姐姐,我吃饭的嘴撅了一下,小贤开口说话了,说:阿姨,让幼幼现在就叫我声姐姐吧,我还没被叫过姐姐呢。妈妈立刻笑眯眯的摸着我的头说:幼幼,快叫姐姐。我抬头看着小贤,她的表情让我觉得象是故意为难我,我没说话,低头吃饭,妈妈纳闷了:幼幼,怎么了,这么漂亮的姐姐你不要啊?我憋了一会说:不要,她叫我幼幼,我为什么不可以叫她小贤啊。说完,妈妈和阿姨都笑了,阿姨说我很象爸爸,沉默而倔强,我抬头看小贤,她挺失望的看我一眼,低头吃饭,再也没说话了。
第二天上学,小贤和她妈妈跟我和哥哥一起去学校,小贤很大方的问哥哥很多关于学校的问题,那天,我感觉自己真的象个跟班,发现跟哥哥后面很没意思。
小贤成了我和哥哥的好朋友,起初我叫她小贤,她都嗔怒的故意要打我的样子,叫的多了,她也就不在意了。不过我知道她这个淑女和我哥哥也没什么好交流的,我哥哥那时候喜欢当孩子头,爬墙上树,不愿意呆家里,小贤就拉我去她家看书,我挺想和哥哥去的,但是总是禁不住她的哀求,老天真该让我和哥哥颠倒一下就好了。
小贤家有很多书,于是我们常常躺在地上看书,看到精彩的地方,小贤总会打断我,非拉我和她一起看,她喜欢抱着我,我偎依在她怀里,闻着她身上香香的味道,她说什么我都点头说是。
在我十岁那年,有次我们说到长大结婚的事情,那个时候我们三个人在一起什么话都说,哥哥说以后要小贤做老婆,我不同意,我说小贤要做我老婆,哥哥说男的和女的才可以结婚,我不行,我忘记了后来怎么说急了,我和哥哥厮打起来,小贤拉不开我们,大声的哭了起来,等她找来她妈妈拉开我们的时候,我和哥哥都已经伤痕累累了,我的眼睛成了熊猫眼,哥哥的脸上也都是我抓痕,我们都互相瞪着对方,这个时候爸爸妈妈回来了,问清楚原因,三个大人哈哈大笑,我突然就哭了,眼泪流出来了,我觉得委屈,我以为爸爸会帮我的,看到我哭了,爸爸赶紧过来说:幼幼,怎么了,啊,小雷,你是大的,你怎么可以打妹妹呢?哥哥很委屈的说:我没想动手的,是她打我打疼了,我只是说说,也没说真要小贤做老婆啊。我的眼泪流的更凶了,爸爸一边拍拍我的背一边安慰我说:好幼幼,不哭了啊,爸爸问问小贤,看她愿意不愿意给你做老婆,好不好?于是爸爸问小贤:小贤,你告诉叔叔,你长大愿意嫁给幼幼还是小雷啊?我紧张的看着小贤,她也哭的两眼红肿,她看着爸爸,小声的说:幼幼。我一听就乐了,我象个胜利者似的拉起小贤从沮丧的哥哥面前进了房间。
从那以后,哥哥就不愿意和我们一起玩了,他说他太失败了,连个小孩都争不过。
我和小贤倒是越来越好了,我也大了,不象开始老让她感觉我象个小孩子,课间的时候我们也会在走廊里说会话,假期里我们天天在一起。那个时候,我感觉自己很快乐,为了不在小贤面前显的太无知,上课我总是听的很认真,和她一起把作业都做好,然后看她看的书,那个时候我们也会说理想,小贤说要当个外交官,周游列国,我总是天真的每次都问她,会带上我么,她总是很肯定的点头,我的理想是科学家,可我没说。
十二岁的时候,小贤的爸爸回来了,他是来接小贤和她妈妈去国外的,当小贤跑到我家告诉我她要去外国的时候,她兴奋的告诉我那个国家有什么有什么,她说的其实都是平时书上看来的和她爸爸寄来的明信片上的东西,她激动的脸通红,我听着听着,就流泪了,她嘎然而止,抱着我说:幼幼,我会回来看你的,我发誓!
不到一个月的时间,他爸爸把什么都打点好了。
那个月是我最痛苦的日子,我想和小贤度过每一天每一刻,可是我又不想和她在一起,因为她要走了,我这样有什么用呢,我喜欢带她去路边的那棵法国梧桐下坐坐,那棵树上刻着我们的名字,每天我们都去那坐,什么话也不说,拉着手,偶尔我会转头看看身边的小贤,她已经变成个小美女了,两个眼睛水汪汪的,看着她我感觉自己好幸福,真的希望就这样一直过下去。
她快离开的时候,我的生日也到了,那是我十二岁的生日,那天,很热闹,因为小贤要走了,所以我们两家聚在一起也算是饯行,当生日蜡烛吹灭的时候,我看看身边的小贤,笑笑,第一感到笑也会苦涩,然后我许愿.
哥哥送给我一支钢笔,他是个很不错的哥哥,那支笔是我和他逛文具店的时候看到的,没想到他记住了,我开心的望着哥哥,哥哥装着不在意的样子挠挠头,笑笑。
小贤说等吃完蛋糕再给我礼物,于是我立刻开始分蛋糕,吃完,我就看小贤,她拉我进了房间,然后让我闭眼睛,我感觉她把什么东西套在我头上,睁开眼睛看看,是块碧绿的玉。
看着这个高我半个头的女孩,我突然觉得自己一下子长大了,我感到了痛苦,一种难以名状的痛苦。
我们并排坐在床边,我们都没有说话,小贤蠕动着双唇,我什么也不想听,我做了个自己也想不到的举动,我抱过她,开始亲吻她的双唇,她闭着眼睛慢慢的回应着我,那个时候,我只感觉吻到了柔软的甜蜜,甜的我想时光停止,过去种种在我脑中浮现,想到她要离开,我泪流满面,慢慢放开了她,她哀伤的看着我,想拭去我的泪,我躲开了她的手,关了灯,跑到窗前,我说:小贤,记得一定要回来找我,我等着你!
小贤要走的那天,我关上门谁也不见,爸爸妈妈哥哥在门口催促我快和他们一起去送小贤,我说我头疼不想去。等了一会,我听到轻轻的敲门声,我知道是小贤,但是我不想让她看到我哭肿的眼睛,我沙哑着说:我头疼,我要睡觉!过了大概五分钟,小贤说:幼幼,我会回来找你的,我走了。
那天以后,我话少了很多,吃饭睡觉学习,然后就是翻看小贤送我的那些我们一起看过的书,那上面有她的读书笔记,还有她强迫我写的读书笔记,回忆总是充斥着我的大脑,我每天每天都在回忆,常常看着看着就睡觉了,妈妈总是悄悄进来抽走我的书,给我盖被子,我总是在书被拿走的时候醒来,然后看到妈妈疼惜的目光,睡了过去。
这样的状况持续了半年,一天吃饭的时候,妈妈说:幼幼,小贤已经走了,你要习惯没有小贤的生活,你还小,以后会有很多象小贤的朋友的。我低头没有说话,哥哥:幼幼,你不会爱上小贤了吧,瞧你,现在搞的象个忧郁诗人,真不象我妹。他本来想开个玩笑的,没想到激怒了我,我大声说:是的,那又怎样,关你什么事啊,你吃饱撑的没事管我啊。我的无礼让大家都吃了一惊。爸爸说话了:幼幼,你怎么可以这样和哥哥说话呢,啊,平时都怎么教你的啊,一个小贤就让你这样了么,你是为小贤活着么?我听了这话,委屈的低头哭了起来,那个时候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特爱哭。如果你觉得不习惯,你看你那些姐姐妹妹哪个你喜欢,假期叫来陪你,好不好,幼幼?妈妈摸着我的头问。“不要,我和哥哥玩。”我低声的说,这也算是为刚才那样对哥哥说话道歉。
太好了,明天我们去个好地方,幼幼,还有张克,王云智,许明,我再叫上周文文,李静好吧?哥哥说。我点点头。
第二天哥哥骑车带着我,那天后来大概七个人一起玩,我们从后山翻进桃园,然后摘桃子吃,也没水,就用手擦擦,我靠着树干,望着天空,想小贤这会干什么呢,正想着愣神呢,突然头上被东西打了一下,低头一看是个被咬下了的一口桃子,然后看到是爱闹的李静冲着我哈哈大笑,于是我也用桃子丢她,那个年纪都喜欢闹,结果大家展开了桃子大战,我们大声的叫嚷,兴奋的追逐,哥哥当然是帮我,很快我们分成两帮,嬉戏中不知道身上都中了多少口桃子,跑的汗流浃背,我们大声的叫喊也吸引了看守桃园的人,于是我们在哥哥的带领下呼啸而去,翻出桃园就飞奔而去,我哥哥是头,所以我们大家都跑到我家休息,爸爸妈妈不在,哥哥象个老大似的招呼他们,冰箱里的西瓜被我们吃光,然后坐下来看电视,哥哥叫张克去买汽水给我们喝,张克家特有钱,所以他为了和哥哥一起混经常卖单为大家服务,回来的时候,他还买了包烟,然后看看我,我靠着沙发上懒懒的问:看我干什么。哥哥说:没事,幼幼嘴特紧。然后他们开始抽烟,我还是挺惊讶,没想到哥哥竟然会抽烟,我说:给我来一支。我这一开口,他们都惊讶了,哥哥说:幼幼,女的不兴抽烟的啊。我说:不给抽那我可不保证不告诉爸爸。哥哥没想到我这么说,犹豫了一下,给我了一支,周文闻和李静看我抽,也要抽,于是我们七个人开始吞云吐雾,其实抽烟一点都不难,尤其是那种背着大人偷偷抽的刺激。
从那以后,我们七个人成了铁哥们,我又开始成哥哥的跟班。张克和哥哥同班,长的挺帅又有钱,女孩子特喜欢他和我哥,我哥学习好人也很帅,又会玩,王云智的妈妈是学校老师,长的象个瘦猴子,学校有什么事他从他妈妈那知道然后告诉我们,许明是哥哥幼儿园的发小,周文文是哥哥和张克的崇拜者,李静是张克的表妹。他们都大我两三岁,但是因为我哥哥和我的沉默让他们都不敢把我当小孩子。
那个时候,我们经常下课到学校凉亭里聊天,或者跑到城市的河边找个安静的地方抽烟。
回家的时候我也不怎么看小贤送的书了,因为一看我就难过,我把自己和哥哥绑在一起,天天忙碌的头挨枕头就睡着了,有时候梦里会梦到小贤,她还是十五岁的样子。想她的时候我总是把她送的玉用嘴叼着,望着远方,祈祷她一切都好。我不知道小贤对我重要在哪里,但是就是觉得忘不掉她。
我虽然和哥哥在一起,但是他们都说我和哥哥不象一个妈生的,除了长的象一点,哥哥特活跃,他从来不惹事惹到家里,因为他知道爸爸不会饶了他,其实以前我和哥哥挺象的,话特多特活跃,但是小贤走了后我就话少了,哥哥知道所以他总是带着我玩,我挺感激我哥哥的,我们都有着细腻敏感的心。
哥哥很顺利的考上了大学,是所不错的大学,于是那所大学也是我向往的高等学府了。
有次突然天气突变,连绵的雨使气温陡然下降,妈妈让我放学后给哥哥送件毛衣。当穿过绿地广场的时候,我看到有几个人围着似乎在吵架,我听到了哥哥的声音,我慢慢的走过去,看到哥哥的背影,于是我找了个路边的椅子坐下来,似乎是在为一个女孩吵架,旁边站着的女孩看起来挺文静秀气的,我还从没见过哥哥为女孩子吵架,我想想看看事态如何发展,等了一会,他们似乎要单挑,因为我看到那个女孩想劝阻,被哥哥推开,旁边的人都退后几步,我不知道怎么想的,站起来到附近找了块砖块,然后放在脚下,继续坐在椅子上。站哥哥对面的人比哥哥魁梧的多,虽然我知道哥哥是个打架好手,不过那家伙比较壮,他们厮打起来的时候,果然哥哥很快就被他按到地上,挣扎着想翻起来,但似乎很难,我拿起那块砖,冲到那家伙后面,我觉得我还是是个挺冷静的人,我不敢砸他头,我对着他后背就是一砖,他举起的右拳立刻垂了下来,我连着砸了他三下,然后对着他腰揣了一脚,退后,哥哥立刻翻身起来把他按到,于是我说:使劲打。然后看着哥哥打他,周围的同学似乎才醒悟过来,赶紧上来拉架,都说算了,那个倒霉的家伙已经被揍的鼻青脸肿,还不服气的想冲过来,我轻蔑的笑了一下:我告诉你,下次再让我看到你我让你脑袋开花!他搞不清楚我来头,被别人拉走了,末了又狠狠的看了那个女孩一眼。哥哥拍着身上的灰:幼幼,你怎么跑来了,我和他单挑,你这样他不会服气的。我不屑的说:不是看你被按到地上被揍我才不会管这闲事,妈妈让我给你拿件毛衣。我从书包里掏出毛衣,塞给他,转身就走,刚走几步我回头说:陆小雷,下次为女生打架别让人家站边上!
那个周末哥哥回来,我就当什么事情也没发生,他回学校的时候对我说:幼幼,你有种!我知道你是为了谁!
我自己也问过,我为了谁?想了半天,如果他不是我哥我肯定不会帮他,蓦然想起那年和哥哥打架为小贤。
经过努力,我也考进了和哥哥同样的大学,哥哥是最后一年。课程不忙,我应李静的邀请晚上报了个武术班,我从来不打架的,但是我觉得那个时候精力似乎特旺盛,我又不喜欢和别人聊天,看完书似乎也挺无聊,李静高我两级。
哥哥经常来叫我一起吃饭,舍友开始因为我的冷漠没说什么,后来熟悉了就说我有个这么帅的男朋友,怪不得不喜欢呆宿舍,我哭笑不得,问:我和他长的象么?她们都说很有夫妻相,我哈哈大笑:那是我哥哥,你们这些家伙,乱想。她们恍然大悟,然后都追问我哥有女朋友么?我耸耸肩:没问过。
有次吃饭,我问哥哥:你有女朋友么?我们宿舍的女孩让我帮着问问。哥哥笑着说:象你哥哥这么玉树临风的人怎么会没有?我问:你怎么没说过啊,不够意思,我都不告诉。他说:你等一下,我打电话叫她来。然后他跑出去了。等了一会,哥哥的女朋友来了,她腼腆的朝我笑笑,我也笑了一下:我怎么看着你好面熟啊?我转头问哥哥。哥哥挠挠头,嘿嘿笑着:就是那年打架站边上那个。哦,这么长时间了啊。幼幼,她就是因为你帮我打了那一架开开始同意和我交往的。是么?我怀疑的看着那女孩。幼幼,我叫田文娟。她突然开口自我介绍。你为什么那时候同意和我哥交往的?她有点害羞的没说话,我哥哥说:她说你妹妹这样,估计你也和她一样知道爱护人,我们从朋友开始吧。呵呵,是么?我嘴巴紧抿了一下,低头吃菜:我听说过你,才女,没有见过,没想到是我大嫂啊。我开了个玩笑,她脸更红了。好了,我吃好了,你们慢慢吃吧,我不会把你们的事告诉爸妈的,也不会告诉别人才女是我大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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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七)
妈妈出院回家的那天早上,我跟在小贤后面去了医院。
哥哥去办出院手续,爸爸坐在病床边的椅子上和妈妈聊着天,我进去的时候看到他们还在笑着说什么,但是妈妈看到我后,脸色又沉了下去,我心虚的低下头,看着脚尖,站门口了。
妈妈和小贤打着招呼却好似没有看见我,爸爸叫我坐到妈妈身边。
我抬头看妈妈,她看了我一眼,又和小贤说着闲话。
哥哥拿着出院手续缴费清单进来了,看到我,愣了一下,走到病床下伸手拉出搁在托板上的行李包,招呼我们可以出院了。
小贤扶着妈妈和爸爸走在前面,哥哥提着包和我走在后面。
妈和你说话了么?哥哥问我。
没有,她好象看都不想看我一眼:我感觉有点委屈,怎么说我也是她孩子啊。
爸爸这几天也在劝妈妈想开点,妈妈不找你说话,你就老实的呆一边好了,免得惹的她生气,我们反而不好说话了,啊?
嗯,哥,爸爸怎么看这件事情啊?
他没给我说过,但是我觉得他可能刚听到你说那话有点接受不了,但是看着小贤和你从小到大都那么好,爸爸可能不会反对,但是他也不会支持你的。
那他怎么劝妈妈啊?
他给妈说“儿孙自有儿孙福”,反正就是不想管这事,妈妈不同意,我看,你做好持久战的准备吧。
这几天我都要快崩溃了,还要持久战,那我选择谢世算了:我懊恼的说。
胡说什么啊,你总要给妈妈一个思想转变的过程,再说她也是喜欢小贤的,时间,现在需要时间你懂不懂?哥哥责怪着我的浮躁和不理智的言语。
我低着头没有说话,坐在车里,五个人都不说话了,小贤专心开车,不时关切的看一下我,我一直象个罪人般低着头,因为我在后视镜里看到妈妈的沉默,也看到了妈妈的憔悴。
到家后,嫂子已经给妈妈熬好了鸡汤,站在阳台上眼巴巴的等我们回来。
我们一进门,她就利索的跑进厨房端出两碗汤放在妈妈和爸爸面前,妈妈笑着让嫂子走慢点,小心孩子,爸爸乐呵呵的喝了口汤,啧啧的连连说好。
很好喝么?哥哥问,问完就跟着嫂子跑进了厨房。
我是觉得啊,汤好喝,这样的日子也好:爸爸意味深长的点着头自言自语。
什么日子?妈妈问。
一家人开开心心的在一起喝着汤,聚在一起打打牌,看看电视。
我有那个福气么?妈妈的话开始让本来和气的气氛降低温度了。
爸爸打开了电视,转到新闻频道,聚精会神的看着时事报道。
哥哥给我和小贤端来了汤,转身又接过嫂子手里的碗,我们六个人都坐下来喝汤。
是挺好喝的啊?你怎么烧的?小贤问嫂子。
嫂子现在和小贤似乎有了很多共同语言,两个人总喜欢坐在一起讲话。
我低头喝汤,不敢发出声音,也不想发出声音。
哥哥和爸爸都看着电视,偶尔交换一下对时事的看法。
妈妈喝完了汤就起身走进了卧室,过了一会,把哥哥叫了进去。
当我和小贤准备要走的时候的时候,哥哥小声的告诉我:妈妈说给你一个星期的时间考虑,周末让你一个人回家来。
那一个星期我在矛盾和痛苦中徘徊,让我放下小贤,似乎很难。
一个人坐着想问题的时候,我也想过狠下心来对小贤说分手,为了让妈妈不伤心,但是小贤一出现,她轻柔的叫一声“幼幼”,我就马上改变主意,无论如何不想和她分手了。
经过了漫长的等待,那个周末终于来临了,我象个即将上绞刑架的罪人,恐惧和无奈伴随着我走进家门。
进门就看到四个人端坐在沙发上,似乎要给我宣判了。
来,坐下呀,幼幼:哥哥看到我迟疑的脚步先开口说话了。
幼幼,这段时间考虑的如何了?妈妈问我,这是两个多星期来母亲和我说的第一句话。
我低着头,使劲绞着双手,不说话。
你到底怎么想的?你打算以后怎么过?
妈妈看我还是不说话,有点不耐烦了。
说话呀,你那天不是很勇敢么?
哥哥赶紧劝慰妈妈不要生气,嫂子也开口让妈妈不要着急。
我知道此时如果我再不说话,妈妈会更生气的。
我又跪了下去,双手撑在膝盖上,低着头。
谁要你跪下了,你说话?
妈,对不起。
你这是什么意思,你还是要和她在一起是不是?
我没有说话,就那样低着头。
说,你是不是坚持要和小贤在一起!
我点点头。
天哪,我是上辈子造了什么孽啊,生下了你就是让你来气死我的啊?妈妈的声音是悲怆的。
哥哥抱住痛哭的妈妈,不停的小声的劝慰妈妈别急别生气,除了这些,他似乎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过了许久,妈妈在他们的安慰中开始小声的啜泣着,爸爸轻轻的拍着妈妈的身体,长吁短叹着,哥哥和嫂子静坐在那里,哥哥低着头使劲揪着自己的头发,嫂子摆弄着衣角。
你离开她,幼幼,离开她你就好了,听妈妈的话,你一直是个好孩子的,你从小就不要爸爸妈妈操心的 啊,如果她不愿意离开你,妈妈去和她说,妈妈去求她离开你,好不好,幼幼,妈妈可以带你去看医生的,能看的好的啊:妈妈睁开眼看着我说。
这根本就不是病,看什么医生啊:我愤恨的驳斥了妈妈说出的最后一句话。
你们?你说,是不是她一回国你们这样的啊?
不是,真的不是,妈,是我喜欢她的,是我告诉她喜欢她的,都是我的错,和她没关系。
我低头不再说话,我的眼泪一直在流个不停,我努力的想止住这此时表现的很软弱的透明液体,但是没有用,发现克制不住后,我给了眼泪自由,眼泪一滴滴的落在地板上。
天渐渐黑了,屋子里有点暗,爸爸扶妈妈进房间去了。
哥哥凑到跟前说:起来啊。
不,妈妈不原谅我,我不起来。
你真的决定和小贤就这样下去?他小声的问。
嗯。
可是她和她未婚夫似乎没取消婚约的啊,幼幼:哥哥眼睛里充满了忧虑。
我知道。
唉:哥哥长叹一口气,起身进厨房了。
嫂子坐到离我最近的沙发上,她递给我面巾纸,我抓在手里没有用,她蹲下来把地板上的泪水轻轻的擦拭掉,她没有说话,慢慢的小心的擦去我不断滚落的泪珠,我从她的慢动作里看出她是在考虑措辞。
你们过年的时候就已经是恋人了吧:她压低了声音问我。
我点点头。
那次我看到你们在沙发上,我就知道,你们已经冲出了友谊,走进了爱情。
沉默,依然是沉默,过了很长时间,嫂子轻轻的呼出一口气。
其实,我理解你们的感情,但是又有多少人能接受呢,你毕竟是个社会人,这种感情毕竟,至少目前是见不了光的,你这样走下去会很辛苦的,幼幼。我知道你哥哥也早看出了你们这种关系,但是我们彼此从来都没有交谈过这个问题,你在逃避,其实我们又何尝不是一种逃避呢,我们都不想面对这个问题,可是现在妈妈把这个问题提了出来。真的希望你们还是退回到友谊,幼幼。
我感谢嫂子没有说出那三个字,因为在当时我怕听到那三个字,本来这三个字是区别异性恋而言,可是很多人都是曲解其意思的,诸多的贬义使这个词几乎和耻辱等价,精神疾病,肮脏,淫乱,AIDS,这些都和我没有关系,所以我不要听到这三个字来形容我的性取向。
我没有接嫂子的话,只是继续低头沉默。
哥哥做好了饭,叫妈妈吃饭,妈妈没有出来,爸爸把饭端进来房间,哥哥把饭端到我面前,我没有吃,我不想吃,我也没胃口吃。
哥哥没有坚持,和嫂子坐到一边吃饭,他们吃的很慢,一点声音都没有,我在想小贤,我突然想,妈妈会不会给她打电话。
我掏出电话,打小贤的手机,手机通了。
幼幼,你什么时候回家?
你去把家里电话线拔了。
什么?
先把家里电话线拔了再和我说话啊。
好了,拔掉了,怎么了?
没什么,我家里有点事,可能今天回不去了,你自己弄点吃的吧,我忙完就回去了,你别打我电话啊。
怎么了幼幼,你的嗓子怎么这么沙哑啊?
没事,我今天忘记喝水了,对了,你今天到你公寓住,好不好?
为什么呢?
我家事情麻烦的很,就这样,几天时间就好了,好么?
好吧,那你回来去公寓接我回家。
嗯,好!
我打了遍那边家里的电话,是忙音,我消去刚拨打的小贤的号码。
哥嫂进他们自己房间去了,我知道,妈妈没有表态,他们不好多说什么的。
大概很晚了,妈妈走了出来。
我的头垂的更低了,我觉得我没有错,但是看到妈妈,我就觉得我有错了。
幼幼?
嗯。
如果你离开小贤,妈妈就原谅你这次,以后再不提了。
妈,对不起。
你是吃了秤砣了么:妈妈大声的斥责我。
妈,原谅我吧:我带着哭腔哀求着。
好,你跪着吧,我看你跪到什么时候:妈妈的话语是严厉的,但是她的声音听起来是那么的无力,我想是我太伤妈妈的心了吧。
那一夜,我一直跪到天明,瞌睡的紧了就把头靠在旁边的沙发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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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六)当我把第一个菜端出来,高声叫着:小贤,第一道御膳来嘞!
放在桌子上回头一看,我爸爸妈妈还有哥嫂都坐在沙发上,我看了看小贤,她的脸红红的,我双手把围裙揪成一团,结结巴巴的说:爸妈,你们怎么来了啊?
妈妈看着我,嘴巴一直在动,但是似乎在克制什么,终于她慢慢的吐出每一个字:没想到啊,我们家的幼幼也会做饭了啊。
我的脸涨的通红,我不知道该说什么,象个木偶般动也不动。
你的锅里还有油在烧吧:嫂子说着站起来,我也赶紧冲进厨房,其实没有在烧油,但我也借此理由逃进厨房,嫂子进来,顺手把门关了,我有点不好意思对嫂子说:谢谢你。眼睛却不好意思看她。
没什么,爸爸妈妈今天也是突然到我们那去,我们还在睡觉呢,他们就说到你这来看看,准备一家人出去吃饭的:嫂子简单明了的说了来龙去脉。
那妈妈怎么沉着脸啊?
妈妈早就怀疑你和小贤的关系了,问过你哥,你哥说你们是玩的好,没什么的。刚才进门,妈妈看到小贤穿着你的衣服,就问小贤是不是穿着你的衣服,弄的小贤好尴尬。
我慢慢的洗锅倒油,叫嫂子出去,别被油烟呛着。
不用,我看看你烧菜,我以前以为你和小贤在一起,你们可能就一直在外面吃饭,没想是你在烧菜给她吃:她双手抱肩靠着门,没有要出去的意思,倒有想看看我手艺的意思。
她也烧的,被油烫过,所以我就烧了:我迅速的烧好菜,我不想把小贤一个人丢在那尴尬的境地。
吃饭的时候,大家都没有说话,这顿饭吃的如同嚼蜡。
幼幼,吃完饭你和我们一起回家:妈妈终于开口了。
回去干什么?我低声问。
回家再说!
那我们在爸妈家找个美发店你去做头如何?我问小贤。
小贤就不要去了,我们谈点家事:我妈妈没等小贤说话就打断我的话。
我到公司去拿点文件,回来我自己在门口那家店去弄好了:小贤说。
不行,说好了一起去的啊?
幼幼:小贤用眼神阻止我再说下去。
我垂下头,谁都看得出我的沮丧,我端起饭碗走进厨房,把饭倒进垃圾桶,碗丢进水池,走进卧室。
过了一会,小贤也走了进来。
幼幼,别这样,啊,一家人总有事情需要商量的啊。
可是你不是外人啊,我家有什么事需要避讳你啊。
好了,一会就回来的啊,去吧,啊,听话啦。
我换好衣服,小贤就把我推了出来,他们都坐在沙发上也没有开电视,看我出来都齐齐转头看着我,我知道回去肯定是针对我的事情了。
小贤送我们到门口,我说:碗别洗了,回来我洗,拿了文件就回家吧。
嗯:小贤轻轻的答应着。
回到家,刚坐下,妈妈就厉声问我:
你和小贤是怎么回事啊?
什么怎么回事啊?
你是不是喜欢她?
是啊。
是不是想和她那样过一辈子?
我看着母亲,没有说话,这个问题如果再说是啊,暴风雨就来临了,我看了眼哥哥和嫂子,他们都低下头,我求助的目光扫向愁眉不展的爸爸,爸爸一定很为难,一边是相濡以沫的妻子,一边是从小宠大的女儿。
幼幼,把你的想法都说出来:爸爸算是在给我解围。
我,我就是喜欢和她在一起,没别的。
喜欢?她自己的衣服不穿,怎么穿你的衣服啊?
穿着玩的,以前大学的时候大家都这样啊。
幼幼,你不要糊弄我们,你现在给她烧饭吃,她穿着你的衣服在家里看电视,你们这算是什么啊?
两个人在一起总是要有个人做饭的,再说,我和她从小一起长大,穿一下衣服有什么啊:我轻轻的说。
你还犟嘴啊!
我低下头,再也不敢多说一个字。
幼幼,你告诉妈妈,你和她是不是已经到了同性恋的那步?妈妈看着我,过了好久才问我。
三个字象尖刀扎进我心般让我抽搐起来,我的脸痛苦的抽动了一下,我一直在刻意回避这三个字,也没人和我说过关于这三个字,就哪怕是张强知道我们的事,也没说过,今天,我的妈妈,当她大声告诉我的时候,我感觉似一个炸雷在头顶响起,我似乎被吓着了一般没有说话,甚至连大气都不敢出。
一时间,家里静的只有那座石英钟的秒针因为走动而发出“哒哒”声,静,出奇的静,我们似乎都因为这三个字噤声屏息了,我的心脏已经在剧烈的震惊刺激下似乎要跳出来了,我用手按住左胸,我大口呼着气,我快要憋死了,我不能再这样了,我要说出来,我要告诉所有人,我爱小贤,哪怕下一秒我就要死去。
我“扑通”跪了下去,我的心脏似乎也掉在地上,揪紧的心舒展开来,又重新跳动起来。
我爱她,我不能没有小贤:我凄然的说。
你,你真的是,幼幼,你怎么可以啊:妈妈嚎啕大哭起来,爸爸深深的叹了口气。
我的眼泪也流了出来,不停的重复着:妈妈,对不起,对不起,妈妈。
妈妈竟哭的晕了过去,当爸爸让哥哥叫救护车的时候,我们都慌了。
妈妈被送到了医院,当我们站在急诊室门外的时候,我为自己的感情而痛苦了。
医生说妈妈是血压高了,没有生命危险,但是需要静养,现在不能再受刺激了。
哥哥让我不要进病房了,我知道他担心妈妈见了我又犯病了。
我痛苦的看着哥哥,机械的点点头,哥哥看到我这样,摸着我的头说:
没事的,幼幼,等妈妈身体恢复了再提你和小贤的事情,啊,你不要太担心,这里有我呢,你先回去吧,好么。
在病房门开合的瞬间我看到妈妈躺在病床上,闭着眼,苍白的面庞,我不知道她是否睡着。
回家开门看到小贤因为做了头发而光彩照人的摸样,我觉得好心酸,这么好的一个人爱我,母亲为什么非要我离开她,甚至是希望我找个人结婚,而不理会我是否爱那个和我结婚的人呢,没有爱的婚姻是什么呢,我认为是地狱。
阿姨叫你回去没什么事情吧:小贤看我面色不好,拉着我关切的问。
没什么,我妈妈住院了。
啊?为什么?
她高血压犯了:我没有说妈妈生病被我气的,因为我如果那样说小贤肯定要问我怎么气的母亲住院的。
那你怎么跑了回来呢?
我哥哥在那里照看,他说妈妈需要清静,所以让我们都先回去:我撒谎了,虽然我不愿意这么做,但是我不知道我还有什么理由能说明母亲生病我自己先跑了回来。
那我们明天去看看你妈妈好么?
明天再说吧:我进卧室,倒头睡去。
那晚我梦到了母亲,满头的白发,泪水在她沟壑般的皱纹里流淌,她颤抖着用手指着我大叫逆子,她的声音凄厉的划破夜空,也划破了我的耳膜。
我摇着头说我不是,我不是啊,妈妈。
小贤摇醒了我,我睁开眼看到身边的是小贤,又想到了病床上的妈妈,长叹一口气。
你到底怎么了,幼幼,你从家回来后怎么象霜打过的茄子呢?
没什么,可能母亲生病我有点紧张了:我疲惫的闭上眼睛。
小贤也躺了下来,没有再追问,也没有关台灯。
把灯关了:我说,等她关了台灯,我搂过她,一边是母亲一边是我爱的人,很难选择,但是,现在必须要决断,亲爱的,我该怎么办呢。
上班的第一天,小贤坚持要去医院看妈妈,我拗不过只有同意,我给哥哥打去电话。
哥,小贤想去看看妈妈。
现在去不是刺激妈妈么,你们同时出现妈妈一定又要犯病了。
那我不去了,小贤去看看可以么?
万一妈妈对小贤说点什么怎么办?到时候大家都会尴尬啊:哥哥发愁的问我。
你先给妈妈说一下小贤要去看她,看妈妈怎么说。
那好,你等我电话。
快下班的时候,哥哥告诉我小贤可以去看妈妈,妈妈似乎并没有迁怒小贤,她只对我很生气。
知道妈妈同意小贤去看她,我提起的心放了下去,妈妈是喜欢小贤的,只是她不能接受我们相爱的事实,我想,母亲可能很希望我和小贤在出生时其中有一个换个性别,如果真能这样,她一定开心的合不拢嘴吧,但是今生,似乎不可能这样去改变了。
小贤第一天去看妈妈回来后告诉我她在医院看到了李静。
我微微的有点吃惊,不知道李静是怎么知道妈妈生病的。
我感觉李静在那的一举一动象是把我该做的事情都做了:小贤看着我很无奈的说。
她做了什么?
端茶送水,嘘寒问暖,你妈妈看她的眼神都是喜悦。
她怎么有空去看我妈妈了?
她是老师,现在放假啊。
哦,对,她还没开学。
你说你妈妈是不是很喜欢李静?
不知道。
你怎么会不知道?是你妈妈啊!
我妈妈喜欢她是我妈妈的事,我为什么要知道?
当然有关系,小雷结婚了,她这么做当然是因为你。
我不屑的哼了一声,躺在沙发上不理她了。
你哼什么?小贤坐到我腿上,不依不饶的问我。
别人都可以认为她这样做是为我,但是你该清楚,我的心交给了谁,我们都知道的事情我就懒的多说了。
你的心是交给我了么?
你说呢?
我不知道哦:她捏着我的耳朵开心的看着我。
不知道算了,那我把心送给李静算了。
你敢?
我为什么不敢?
你敢我就吃掉你:说完她就俯下身子亲吻我的眼睛,我的耳朵,她的唇好热。
妈妈在医院住了一个星期,那几天下班后我总是和小贤一起去医院,看着小贤进病房,我就坐在医院的花池边抽烟,我不想抽的,因为小贤为了我的健康要求过我,但是我坐在那里的时候还是克制不住惶恐的紧张心情,跑到医院的小卖部买了香烟,我随身都会有打火机的,每次估计到小贤要出来了我就赶紧摁灭烟头,开始咀嚼口香糖。
幼幼?当我低头看着烟蒂燃烧的时候,我听到李静的声音。
啊,你呀:我抬头看她。
你怎么不进去?
我妈妈看到我血压又要高了。
哦,怪不得你家人都不提你,小贤说你在加班。
嗯,是么:我丢下烟头,用脚踩灭。
你怎么惹你妈生气了?
没怎么,谢谢你这几天跑来照顾我妈啊,对了,你怎么知道我妈住院了。
许明告诉我的。
哦,辛苦了啊,你在里面照顾我妈,我却在这里闲坐。
没什么啊,都这么熟悉你就别那么客气,好么,幼幼。
嗯,好,不客气。最近心情好么?
还好,快开学了,学校也有很多杂事。
你这是回家么?
不,有个家长要我谈谈他们家孩子的情况,所以我今天就先出来了。
哦,灵魂的工程师就是崇高啊:我是发自内心的赞叹她的工作。
你这么说我觉得有点调侃的味道哦。
真的,如果再让我重新选择专业,我就和你做同事。
如果你继续读书也不是没有机会,只不过会去教大学生啦。
你会继续读书么?
现在还没想过,以后不知道,你呢。
如果有天我们都想读书了,那我们就再做校友吧。
你会么?李静看着我,很仔细的想捕捉我的表情,但是我把头低下了。
也许,某天会。对了,你该去见学生家长了吧:我抬起头看她。
是,那我先走了,她一会也该出来了。
好,路上注意安全!
李静点点头,转身走了,我看着她的背影,觉得自己欠李静越来越多了,到底欠什么,我也说不清楚,就觉得自己似乎应该为李静做点什么,但是事实上我却什么也做不了。
妈妈出院回家的那天早上,我跟在小贤后面去了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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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我的天使我的爱》〔转贴〕 -|kaederi发表评论于2004-12-2 10:54:53
(三十五)】
小贤终于回到公司上班了,她这次回国几乎是整整休了快20天的假。
当我中午在餐厅看到她的时候,起初我以为是我看花眼了,我站在那里,看到她和公司的几个经理一边打着招呼一边和那个追求他的市场部经理说笑着坐下吃饭时,我确信小贤真的回来了。
我一边吃饭一边看着谈笑风生的小贤,她和那个家伙很专心的聊天,头也不抬一下,等她吃好饭,走出餐厅,我赶紧倒了我的餐盘跟着走出了餐厅,我还不敢跟的太明显,刻意的掉头朝公司大门走去,看到她登上公司大楼的台阶,我又转回来跟着她进了公司。
我敲敲她的办公室门,她说了声进来后,我立刻闪身进去然后随手就把门锁了。
她看到是我,马上低下头继续看文件了。
如果是以前,我一定是站在原地等候她的召唤,可是这次我知道因为住李静家那件事情惹她生气了,而且她走的太久了,我看到她竟然有点生涩,也许是因为我那个谎言被她戳穿后让我心虚了吧,总之这一切都让我站在那里一动不动,我看她压根就没有要搭理我的意思,就自己走上前去,不是走过去坐她对面,而是站到她身边,她放下手里的笔,估计是低头默想了一会抬头看我,很公式化的问我:你有什么事?
对不起:我低下头不敢看她的眼睛。
你又什么对不起我?
在李静家,我:我还没说完她就打断我的话了。
你出去吧,我现在不想听这些。
我看着她又低下头去看文件,我想离开,我真想扭头就走的,但是我的情感战胜了我的理智,我竟然迅速的双手按住她的双肩,在她惊讶于我的举动抬头看我的时候我吻了下去。
她竟然拒绝着我的吻,我努力的尝试着用舌头去撬开她的牙关,但是我的尝试遭到了她强有力的痛击,我的唇感到痛楚和一丝咸咸的味道,我松开了她,伸手擦了一下嘴,手背上有血,她竟然咬破了我的唇。
我没有说话,低下头苦笑了一下,转身走了出去。
我拉开门刚好和那个刘秘书撞了个满怀,她看着我,我也有点恼火的瞪着她,她的视线停在我的唇角,她张了张嘴,估摸着想要说点什么,但是看到我唇角的伤口一时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我粗暴的推开她,冲到洗手间。
我把唇角用凉水冰了冰,从镜子中看,伤口不是很明显,我并没有为此而生气,也算是我欺骗她付出的代价,我心里因为她咬了我而对我住宿李静家感觉没有那么愧疚了,因为我没有做对不起她的事情,但是小贤似乎很介意这件事,看来爱小贤真是不容易,我对着镜中的自己无奈的摇摇头。
那天下班我没有回家,因为我想她肯定是要住公寓的,我那个家回去也是我一个人,她不在的时候我还可以呆的住,她现在回来了却不回来住,我却很不习惯了。
我唯一可去的就是我爸妈家了,那里是我永远的港湾,我的避风港。
父母见我回来倒是非常高兴,也许是因为我和哥哥都不在身边,也许是父母老了,孤单的两个老人整日都期盼周末能和儿女一起吃个饭,聊聊天。
和父母一起吃好晚饭,我就进房间看书去了。
突然听到门铃响起,我还纳闷这么晚怎么还有人叫爸妈去打牌呢,为了父母的健康,我要出面拒绝这个人的邀请,我站起身打开走出卧室,探头望向门厅,我却看到小贤正在换鞋。
妈妈手里提着似乎是小贤送的礼物,因为我听到妈妈说这东西很贵啊用美金啊之类的话。
我又转身进了房间,因为开门声让妈妈知道我出来过了,于是耳后传来妈妈的唠叨:你这个孩子怎么回事啊,看到人家小贤也不打招呼!
阿姨,今天工作中是我冤枉她了,我就是来和她解释的,你就别再说她了:小贤的解释也在身后响起。
我坐在桌前,拿起书想继续看下去,却发现再也看不进一个字了,书上似乎全是小贤的音容笑貌,我听到门的开启声,我知道小贤走了过来,她站在身后抱住我的头,然后向上摸着我的额头,她的手有点凉,她的抚摩似乎是在汲取我额头上的热量,我转过身拉过她,伸出双手搂住她的腰,把脸埋在她怀里。
母亲开门进来送水果给我们吃,听到门响我们的身体立刻拉开了距离,但是我想拉开距离的过程已经被母亲尽收眼底。
我看到妈妈尴尬的想用笑来掩饰什么,但是她的面部肌肉却是怎么努力也笑不出来,干咳两声把果盘放桌上,转身出去了。
我们互相看了一眼,母亲肯定是看到我把头埋在小贤怀里,小贤抱着我的样子了。
我们回去吧:我抬头看着小贤。
嗯,小贤笑着摸着我的头发。
我把桌子上的书收拾好,端起果盘走出卧室,把水果放在客厅的茶几上。
爸妈似乎在坐着看电视,看到我们都出来,视线从电视转移到我们身上。
我们有点事情,回家要找份文件,明天公司要等着用。
哦,现在回去没车了吧:爸爸看看表说。
叔叔,我是开车来的:小贤说。
哦,那好,晚上开车要小心啊。
我看着妈妈,她似乎很不情愿的说出两个字:走好!
当我们坐在楼下小贤的车里时,小贤刚想转动钥匙发动车,我把她手拉过来,我们抱在一起,我们太需要用行动来打开彼此的心结了。
等我们意尤为尽分开身体,看着彼此,我们的误会都在吻中解释完了。
小贤摸着我的唇,问:疼么?
我笑着摇摇头。
我没想要这样的,我自己都纳闷我怎么这样了。不过那天知道你在李静家,你却骗我说你在你父母家的时候,我真的很难过。
我挺尴尬的点点头,我又何尝想骗她呢,如果说是骗,我也是善意的谎言,只是我不善于说谎,所以谎言很容易的被戳破了。
回到我们自由的家,我们躺在床上先闲闲的说了些离愁别绪,很快就用吻代替了一切言语,当我们在爱河里荡漾的时候,我家的电话响了起来,我伸出手把电话拿起又挂掉。
我们需要彼此,此时,任何人的电话都是不合适宜的干扰。
过了一会,电话又响了起来。
我们休息一会,你先接电话,啊:小贤伸出手把电话放在我耳边。
幼幼?是妈妈的声音。
啊,妈妈啊?
你刚才挂什么电话啊?
刚不小心碰错地方了。
我就看你们到家没有,到了我们就放心了。
嗯,到了好一会了,你们早点休息吧。
小贤也在你那么?
啊,是,我们还在谈工作。
好,你们也早点休息吧,我挂了。
小贤因为和我离的很近,电话内容也都听到了,她给我做了个鬼脸,我本来有些纳闷母亲电话的问话,现在被小贤的摸样逗的又来了兴致,我真的要为小贤疯狂了。
小贤为哥哥买了个节能剔须刀,为嫂子买了套孕妇装,为孩子买了全套的婴儿护理用品还有两套小衣服,给我什么都没买,她说她把自己当礼物送给我了。
我们一起周末跑去哥哥家送这些礼物,同时想看看做孕妇的嫂子是何模样。
哥哥看到我们笑着冲家里说:她们来了啊。
怎么了,这么大声的招呼我们,太热情了吧:我问。
她现在不好意思让你们看到她的样子,说要找合适的衣服穿了才好见你们!
我不介意,嫂子,快出来啊,小贤给孩子买了很多礼物啊。
嫂子终于现身了,她看起来胖了许多,腹部倒不是很明显。
小贤拉着嫂子的手,问了嫂子很多问题,然后把礼物一一送给哥嫂。
哥哥笑着接过剔须刀,立刻打开包装来,想试一下了。
嫂子制止了准备站起来去洗手间用剔须刀的哥哥,哥哥边把玩着剔须刀用很随意的语气说了句话:
小贤又不是外人,一家人,何必如此见外呢。
这话说完,我们四个人都沉默了。
哥哥的这话只有我能理解,嫂子看着哥哥没有说话,小贤的脸却红了。
我把电视机频道调到音乐台,时下流行的摇滚歌手正在卖力的演绎着他们的主打新歌,这掩饰了刚才哥哥那话带来的短暂的沉默,也许这话我们四个人理解的都不同,但事实上小贤现在和我的关系应该算一家人了,只是我们没有机会说出我们是一家人。
那天的晚饭我们吃的很愉快,我和哥哥说着彼此的工作,哥哥在有第三者的面前从来不和我说其他的事情,都是问我的工作,告诉我一些处世之道。
嫂子则和小贤分享着即将做妈妈的许多乐趣,我想也许现在的嫂子,更象个皇太后一样的被所有人宠着,那种幸福的感觉冲淡了她的妊娠反应,她在享受着这种幸福,并且急于和同龄的小贤分享。
不知怎么她们说起了嫂子认识哥哥那段。
幼幼,你真的帮你哥哥打架了啊?那时你多大了啊?小贤问我。
大了就不可以打架么,再说我帮的是我哥啊,就算我变成老太婆我也会帮他的。
哥哥大笑起来,她们都笑了,我不觉得我讲的可笑啊,我不帮我哥哥我帮谁呢,我总不能看着我哥哥被打还保持淑女状在旁边哭着大叫别打了吧。
吃饭时我吃了一点就推开饭碗走去看电视,小贤也坐了过来。
生气了?她小声的问。
没有,不明白你们傻笑什么呢?
我笑是因为我遗憾,我遗憾那时候我没有陪着你,我很想和你一起长大的,而且我觉得和你一起长大是件很浪漫的事,可惜我只陪你到12岁。
那和我老也是浪漫的事,你现在大了,可以决定是否陪着我变老了,你愿意和我一起变老么?
我愿意,但是:她没有说下去。
但是你有未婚夫,对吧:我用着嘲笑的口吻说着,玩着手里的遥控器,不停的换着台。
嫂子走过来,看我们都没有说话,她坐到我身边,问我:
幼幼,你不高兴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