恋爱 结婚 离婚的真实经历
张口笑(尤冬阳即作者原型)
情哥潇洒妹淑娴,
化作并蒂莲。
眉梢嘴角都是爱,
花前月下情切意绵绵。
婚后新被未盖破,
感情已不合,
不是对头成冤家,
何如只谈恋爱不结婚。
——题记
尤冬阳与刘春景离婚了。
离婚的原因是漂亮开朗的刘春景竟然与老实巴脚又矮又瘦的吴夏雨好上了……
这个消息一经传开,认识刘春景和吴夏雨的人没有一个不吃惊,没有一个肯相信,但消息是千真万确的。
刘春景虽然称不上女人中的极品,也算得是上品。
吴夏雨充其量不过是男人中的次品。
然而就是这么不搬配的一对男女竟然钻到了一个被窝里,演绎出一段风流韵事来……
刘春景的丈夫尤冬阳不相信。
吴夏雨的妻子石秋倩也不相信。
然而,他们都被直觉和自信欺骗了,事实已经是事实了……
一
尤冬阳和吴夏雨都是“商品粮”子弟,他们是一九八四年在招工中被安排在古都市郊印刷厂上班的。进厂后两个人分在一个班组,住在一间宿舍里,关系一直很好。
尤冬阳比吴夏雨大一岁,一米八的个头,很帅气,口齿也伶俐,又酷爱文学,曾在市级文学期刊上发表过几首诗歌,几篇散文,别人都很羡慕他。他也以文学青年自居,觉得自己将来必定会成为文坛上的一颗新星。八十年代,文学青年很时髦,能写文章是有出息的标志,是有作为的象征,因此,尤冬阳颇受人们的青睐……
谁曾想十几年后,用尤冬阳的话说:我终于明白了文学为什么误文人的原因。文学,表现的是人类的幻想,而幻想就是对现实的反抗;假如反抗不了现实,就要被无情的现实所毁灭。
尤冬阳虽然有点文才,有时候还信手还写几首诗词,却不足以成大器。即便如此,当初也成为女孩子追求的偶像。尤冬阳粗略地算了一下,过去,对他曾投以好感的少女说一个连有些夸张,说一个排有点缩水。现在,同时追求他的也有七八个,他迟迟还没有锁定目标。
吴夏雨与尤冬阳相比,不知应该逊色多少。他个头矮,又黑又瘦,俨然一副猴儿相,又是那种天生带着几分木讷和委琐的人。女孩子们对他不屑一顾,戏称他是 “处理品”,甚至不想用正眼看他,跟他说上一句话似乎都会委屈了自己的小嘴儿。唯有尤冬阳与吴夏雨关系很好。用尤冬阳的话说,他们哥俩一个刚,一个柔,正好刚柔相济。
刘春景和石秋倩也是那一年入厂的,她们都是通过亲戚帮忙招收的农民合同制工人,两个人也在一个班组,也住一间宿舍,出入形影相随。刘春景漂亮、热情、活泼,走起路来像燕子般轻盈,于是就有了“小燕子”的美誉。石秋倩相貌平平,腼腼腆腆,十分沉稳,就被人们戏称为“石女子”。两个人的性格反差很大,刘春景也就能和性格内向的石秋倩处得来,和她一样性格的女孩子她反而总处不好。她自己说自己有点男性化。
吴夏雨不知从哪里学来一句时髦话儿,给刘春景和石秋倩两个人下了定义:刘春景是白天鹅,石秋倩是丑小鸭,这话他只对尤冬阳一个人小声说过。尤冬阳听后却轻轻摇了摇头,他不这么认为。他说刘春景只可以做情人,不可以做妻子,谁要是娶了刘春景必然不会幸福,甚至还会落个满院春色关不住的结局。石秋倩肯定能够成为贤妻良母,如果谁与石秋倩结婚,别想让生活产生激情,但家庭却会固若金汤。尤冬阳说这话的时候笑声朗朗,如同在很多人面前演讲,但听众只有吴夏雨一个。吴夏雨似懂非懂。
命运由天不由人。尤冬阳最终偏偏与刘春景确定了恋爱关系。那是刘春景花尽心思拼命追求的结果,刘春景始终认为这是她在爱情这场游戏中取得的最大胜利。
一个无风的夏夜,空气格外沉闷。尤冬阳在宿舍里正闲得无聊,刘春景来了,面含几分羞涩地约他到黄河边上去乘凉聊天。尤冬阳本不想去,但他被刘春景的羞涩和妩媚所打动。他不敢相信像刘春景那般活泼开朗,又带着几分“野性”的女孩子居然也会面含羞涩,会害羞的女人极有可能就是淑女。他甚至觉得自己当初给刘春景下的定语太武断了,也许她真的是个好女人,仅仅从外表是不能给一个女人作出结论的,于是他没有拒绝刘春景。
黄河边上,涛声如琴,四周弥漫着稻菽的清香和河水的腥味,萤火虫和天上闪烁的星光相映成趣,千百万只虫儿唧唧喳喳地叫个不停,把夏夜揽和得一刻也不能宁静。
没有风,岸柳和池塘里的荷花仍然多情地把阵阵清香送进人的鼻孔,让你真切体会到夏天比春天更成熟,比秋天更有朝气,让青春与夏夜在一起蓬勃,在共同臊动。
尽管空气有些沉闷,但尤冬阳和刘春景两个人的心情极好,两个人沉浸在幸福之中,温柔的波涛,顽皮的柳丝,并没有使对方的眼神旁顾。他们都很健谈,谈理想、谈生活、谈未来……
尤冬阳握着刘春景的素手,那是五个嫩如春笋般的玉指,纤纤玉指似乎又连接着身躯的每一个部位,身躯的每一个神经又都能从这只灵巧的小手上传递给对方…… 尤冬阳望着日夜奔流的黄河水,望着如少女俏眸般的星光,有些陶醉;刘春景握着尤冬阳粗壮的大手,吮吸着大自然的芳香,十分幸福。他们甚至企盼着以后的生活和爱情会像这母亲河水进入平原后那样没有太大的跌岩起伏,充满温馨,源远流长,泽被后代。
尤冬阳算得上半个文人,偶尔总爱说上一个酸段子,他说文人大都这样。他给刘春景讲的是一个书生教文盲妻子认字,讲到“日”字时,书生说一天即一日,一日就是一天。妻子很吃惊地问丈夫:一天一日还可以,一日就是一天谁受得了?逗得刘春景咯咯咯地笑个不停。刘春景笑罢来了激情,小鸟依人般地直往尤冬阳的怀里钻。二十多岁的小伙子,精力十分充沛,谁能在青春少女的撩拨面前入怀不乱?尤冬阳心情一阵激动,与刘春景先拥抱,再亲吻,他们彼此都把对方的全身抚摸了个遍。触摸之中,刘春景喘着粗气,身体有些颤抖。尤冬阳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感情,下身那个不安分的东西先有了强烈的反应……两个人再无法控制情感了,就在河边的草地上滚爬起来……
一对恋人滚爬的结果是尤冬阳第一次把青春的分泌物发泄在刘春景身上,他有点满足,有点好奇,同时还有点遗憾;刘春景在满足之余有些不安。
尤冬阳过去曾经做过许多次与女人有关的梦,但那都是在虚幻之中,并没有什么真实的感受,梦醒时分,下身总是湿湿的,就像手淫了一次,他知道那是梦遗。然而,今天虽然不是梦遗,却有些虚幻的感觉。“小二”在闯关时太顺利了,让他一时有点儿反应不过来,有点儿不敢相信自己真的做了。
起风了,河风从堤坝上,柳丝间伴着随着悉嗦的柳叶声徐徐吹来,让人身心爽快,也让人迅速清醒,尤冬阳心中的问号越拉越长,他借着星光再看怀中的刘春景,她躺在尤冬阳怀里,侧着头,秀发遮住了她那张俊俏的脸,在尤冬阳的眼中这张脸似乎变成了一幅失去绚烂色彩的旧画,剩下的只是一些模糊的美妙和依稀可辨的奇怪线条……“旧画”伴随他多年,也为日后的不幸遭遇埋下了伏笔。
刘春景不是处女!在尤冬阳的脑海里不时在萦绕这个问题。她怎么会不是处女呢?这个问号变得像一座大山把尤冬阳压得有些喘不过气,心中凝聚的那块乌云,久久地、久久地挥之不去。
中国人的思想意识很传统,尤冬阳更是个抱着传统观念不放的人。他把女人的贞操看得比女人的生命都重要,在他的骨子里是赞成三从四德的,甚至认为古代的贞节烈女很值得颂扬,而对于不守贞节的女人他是一百个不赞成的——女人只能属于自己的男人,不能越雷池半步,不能把绽放花儿的枝叶伸过墙去。
尤冬阳发觉刘春景不是处女,他的心情十分沮丧,再也没有谈天论地的激情了,心情也极为矛盾,一副郁郁寡欢的样子,甚至不想和刘春景再多说一句话——一个没有得到处女的男人,简直是一生的耻辱!起码他是这样想的。
刘春景见尤冬阳心情不悦,早已猜透了他的心思。于是隐瞒了在高中时早恋把贞操献给一个愣头小子的那段经历,编造出足以令人信服的故事:她爱好体育运动,在一次剧烈的活动之后,下边流血了,她猜想可能是自己的处女膜损坏了……
因为许多书上就有这样的说法,尤冬阳半信半疑,不再去多想这个带有封建色彩的问题,但他心头的疑云始终没有飘散……
尤冬阳性格豪放,举止随便,但骨子里却是个极负责任的人。两个人已经发生了性关系,事情既然到了这一步,他只好并不情愿地决定与刘春景确定恋爱关系。但是他为此一个人跑到黄河边偷偷哭了一场,一天没有吃饭。关于自己的婚恋,他在一首词中是这样写的:
情书句读最难识,
问号句号情人尚不知。
斩却藕根根连丝,
挥刀断情情更痴。
心绪如麻难收拾,
人在千里朝盼暮相思。
梦中曾有犹恨时,
醒来惟觉心意孤。
尤冬阳和刘春景相爱的消息一经传出,让那些暗恋着尤冬阳的女孩子们大跌眼镜,大失所望。甚至有人悄悄写纸条给尤冬阳,说刘春景不是商品粮户口,有后顾之忧,将来生个孩子也是一个地地道道的农民。有人干脆说刘春景如何如何的轻浮,在上高中的时候就和一个男生整天往玉米地里钻。甚至有人说她某年某月某日还到乡卫生院做过流产手术,这样的女人最拿手的绝活就是给男人制作绿帽子,不然走着瞧!
尤冬阳天生有着强烈的叛逆性格,别人越是这么说,他反而一笑了之,不以为然了。
经过一段时间的接触,尤冬阳发现他与刘春景确实不是一路人,兴趣、爱好和性格都格格不入,两个人的身上几乎找不到什么共同点。但是刘春景追得很紧,尤冬阳实在无法开口拒绝。就在他们准备结婚的前几个月尤冬阳更加犹豫了,他觉得与刘春景相处在一起,就像一个日出差,身边坐着个小偷,始终没有安全感,没有温馨的感觉,这不能不说是一个危险的信号,尤冬阳不能不对这个问题有所考虑。他犹豫不决,弃取不定,十分苦恼。
刘春景仍然很热烈地爱着尤冬阳,对尤冬阳的思想变化她十分清楚,故意假装一点也没有觉察,她要用自己的主动赢得爱情的最后胜利。
快要结婚了,尤冬阳的内心仍然很矛盾,他不止一次想就此打住,和刘春景敞开心扉好好的谈一谈,却总又下不了那个决心。人,毕竟是感情动物,他与刘春景相处了那么长时间,没有爱情也有感情吧,怎么能说分手就分手呢?唉,金无足赤,人无完人。也许人的性格是会改变的,也许在他的努力下刘春景会变成一个贤妻良母型的好女人……
…… ……
石秋倩与吴夏雨确定恋爱关系则完全出于偶然。那一年石秋倩的父亲出车祸死了,母亲又得了很严重的肺病住进医院。石秋倩当初曾和刘春景来尤冬阳和吴夏雨的宿舍里玩过几次,她对尤冬阳爱慕有加,对吴夏雨始终不肯正视……
现在家庭遭遇不测,石秋倩正处于困境之中,尤冬阳和刘春景就不失时机的点化吴夏雨,让他到医院里去帮助石秋倩照顾病中的母亲。
吴夏雨犹豫再三还是去了,且对石秋倩的母亲照顾得无微不至。他的真诚和勤快感动了石秋倩的母亲,老太太只要一看见女儿就夸吴夏雨的好,还以过来人的口吻教导她说:“倩娃,看人要看本质哩,诚实是金,风度不值钱,不要光看外表……”
石秋倩对母亲的话没有任何反应,仍然不肯正视吴夏雨。她心中的偶像是才华横溢的尤冬阳,因此总拿吴夏雨与尤冬阳比,比来比去,尤冬阳像个白马王子,吴夏雨像个山野樵夫,她对吴夏雨始终产生不了一点好感,怎么看吴夏雨也不像一块金子。而她的母亲说是。
吴夏雨并不计较石秋倩的冷漠,仍然一如既往地去关心石秋倩的母亲,石秋倩的母亲仍然不断地劝说着女儿,张嘴闭嘴总离不开吴夏雨的好,并且以自己的亲身经历劝说女儿:“倩娃,当初我嫁给你父亲就是看中他人老实,他一辈子对我百依百顺的,多好啊!女人图个啥?不就图个过日子实在吗?不就图个一生平安吗?听妈的话不会有错。”
石秋倩经不住母亲的苦劝,对着母亲哭了一场,最终还是遂了母亲的心愿,与一个自己并不爱的男人订了婚。
石秋倩与尤冬阳一样对婚姻很负责任,只要是自己答应的事,就不会再轻易变卦。况且生活于仍然存在封建传统思想的社会里,没有爱情的婚姻很多,许许多多的男女都凑合着过来了,她也没有指望自己能够过上大红大紫的生活,只要平安就行,这个道理她明白。
……
尤冬阳和刘春景是一九八四年的“五一”节结的婚,婚事一切从俭,刘春景表示理解和支持。吴夏雨和石秋倩也来祝贺,两个人脸上都挂着羡慕的笑容。新婚之夜尤冬阳也曾喜不自禁,还专门为新婚写了一首词:
月缺花飞,
七夕知多少?
曾疑月老误鹊桥。
年月日,
听任街谈巷议,
我独信,
人间情爱未老。
无花轿篷车,
不借钟鼓,
新郎骑车纳凤娇。
试问嫁我悔否?
明月窥窗,
默无语,
答在眉梢。
携素手,
相顾诉衷情,
春风隔墙俏,
星月妖娆。
…… ……
吴夏雨和石秋倩是次年“五一”节结的婚。尤冬阳和刘春景参加了他们的婚礼,石秋倩始终眼里噙着泪花……
结婚之后他们几个人的生活既谈不上激情燃烧,也谈不上潇洒浪漫,上班、下班、洗衣、做饭、过性生活……像老驴拉磨一样平平淡淡地往前走着,这便是生活的全部内涵。
吴夏雨为人勤快,平时几乎把洗衣做饭这些家务活承包了。尤冬阳有点大男子主义思想,从来不洗衣不做饭。渐渐的,刘春景开始羡慕吴夏雨的勤快,不时埋怨尤冬阳的懒惰,总在尤冬阳面前夸奖吴夏雨的好,唠叨着说他不是个好丈夫。每逢这时尤冬阳总会叹口长气,两眼望着窗外说:“男人围着厨房转,必定是个穷光蛋!”
刘春景也总会反唇相讥:“你不围着厨房转,也没见你变成英雄汉!”
每逢遇到这种情况,尤冬阳总会沉默良久,以大器晚成来聊以自慰;刘春景唠叨够了,会很无奈地露出一脸讥笑,讥笑里几乎包涵着蔑视。
尤冬阳自认为哪里都比吴夏雨强,偏偏生活没有吴夏雨过得那般平静。石秋倩是个清心寡欲,不攀不比的女人,除了正常的生活开支外,从来不乱花钱。几年下来小两口存了几百块钱。刘春景是那种见不得其他女子买新衣服的人,她总想领先潮流,总不甘心落后于人。每月发工资的当天她都要去逛商场买新衣服,啥衣服流行买啥。同样都是靠工资居家过生活,她与尤冬阳不仅没有一分钱的存款,还欠了几百元的外债,她的观念就是能花钱就能挣钱,人不能做金钱的奴隶,一定要做金钱的主人。
尤冬阳面对喜爱奢华的妻子,更多的是无奈。无奈之余他也曾耐心地劝刘春景要勤俭持家,向他讲解积少成多,俭能聚财的道理,甚至把石秋倩当作活教材……
刘春景根本听不进去逆耳之言。尤冬阳说的次数多了,刘春景就跟他急:“女人嫁汉子,图衣穿,图饭吃。你连老婆都养活不了,还算个男人吗?以后请你不要再以教训的口吻跟我提及这个令人讨厌的话题!我喜欢,我愿意,你管得吗?”
尤冬阳蔫了,气得脸色铁青,无言以对。眼前的刘春景似乎一下子变得陌生起来,让他简直不敢相信这个女人就是当初十分活泼温柔的“小燕子”。
此后,隔三差五尤冬阳和刘春景总要为生活琐事吵上一架,吵过之后十天半月谁也不答理谁,久久处于冷战状态。两个人的个性都很强,谁也不想顺从于谁,思想已经无法勾通,生活已经变得危机四伏,爱情早已荡然无存,感情正在逐步淡化,家庭只剩下一具婚姻的躯壳,孩子是惟一的支撑点……彼此的心逐渐在冷却,有时几乎像被重重的坚冰所包围,憋闷得彼此直透不过气来。
尤冬阳把无味的生活归结到穷字上,把对婚姻的失望和对生活的苦恼寄托在诗词中:
西风断桥黄昏后,
几番问津,
无人摆渡。
鸿鸟不肯传吾语,
万里霜天,
千重哀愁。
错向冷壶注热酒,
真情耗尽,
白发满头。
无奈花残霜满路,
月自盈亏,
水自东流。
刘春景把穷归结到男人的没本事上,她正在怀疑尤冬阳的生活能力。她频频地去跳舞唱歌,消磨时光,排遣烦恼。
两个人的感情出现裂痕了,并且这道裂痕越来越长……彼此在认识上唯一的相同之处就是夫妻两个的性格不合,结婚是犯了一个很严重的错误。